我又看到了感人的生命見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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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任性的導演
文/陳家霖
原文出處
編按
本文主角劉議鴻導演因為拍攝GOOD TV福音短片,進一步認識基督信仰,棄絕多年禪修在去年受洗成為基督徒,他的生命也因此有了極大轉變,他認為透過GOOD TV的媒體傳播影響力,可以使許多像他這樣的浪子回頭,所以他現在也願多為GOOD TV奉獻,為GOOD TV拍攝更多福音見證,不管是用金錢或行動支持,好讓更多人透過收看GOOD TV來改變生命。
劉議鴻,曾有媒體稱呼他為「台灣最任性的導演」,因他不與世道妥協,堅持做自己,也因此得罪許多人。他認為最棒的作品卻無人欣賞,拍片使他傾家蕩產,在最潦倒的那幾年,他專研佛教禪宗打坐,試圖找尋人生的答案,從逃避世界的過程他得到了短暫的平靜,意志卻依然消沉,直到遇見了上帝......。
一心想離開家
小時候缺乏父母陪伴的劉議鴻,孩童時期幾乎跟著阿媽。姊姊跟哥哥大他七、八歲,在他眼中兄姊並非同輩,缺乏玩伴使他更封閉自己。他不愛唸書,加上父母時常吵架,父親生意失敗又有外遇,債務問題讓他們不斷搬家,從國中起他便與家裡對立,他說:「那時我不知道來這個世界要幹什麼,我否定世界、否定家人,把父母當仇人,一心只想脫離那個家。」
劉議鴻多次想自殺,卻又沒有勇氣,他選擇放縱自己,做了很多荒謬的事:例如砸學校玻璃、曠課、跟著一群壞同學,同學打群架時,雖然他不認同,但也在一旁觀看。他說:「我現在回頭想覺得辜負很多人」。
國三那年,劉議鴻與幾位愛音樂的好友認識,聯考後組了一個BAND,知名唱片人賈敏恕便是當時成員之一,他說:「這些同學是好學生,真的是愛音樂,不像我是想發洩表達自我,所以我選擇當鼓手,可以藉鼓的節奏釋放我的不滿。後來也因為太過自我,跟這些同學吵架後退出,這二十年我便完全沒再玩鼓,直到現在進教會。」
高中聯考劉議鴻考上中正高中,不到一年就被退學,輟學那一年他到電影片場打雜,開始接觸到有錢人絢爛的生活方式,從那時候他就覺得有錢很重要,後來轉到基隆高中只念兩週。唸恆毅中學時因為車禍行動不便,加上住校所以念了較久一點,但還是沒畢業,就以同等學歷考上世新三專部電影科。
只想活到二十歲
劉議鴻說:「念世新我跟家人更少往來,其實家人不知為我流多少淚,我的自我意識很強,不知為何如此否定家庭。我住外面,送報紙賺零用錢,那時我只想活到二十歲;我從小討厭大人、不喜歡當大人,不敢想像二十歲以後的生活,所以當同學都在規劃畢業後的路時,我完全不想,甚至希望一畢業就出意外自然死掉。到現在轉眼二十年過去,神讓我活得好好的,原來神早就認識我,讓我經歷很多事。」
退伍後劉議鴻拿著得獎的實驗電影,到處遞案,蔡明亮看了他的作品,延攬他一起合作了廣電基金的《我的童年我的歌》節目,並得到金鍾獎,但對台灣傳播環境的失望並未因此減少。之後他毅然湊了十二萬申請到加州州立大學Fullerton分校學電影,到了美國,劉議鴻才發現錢付完註冊費剛剛好,覺得不可能唸得下去,正準備訂回程機票時,他晃到一處公園坐在椅子上,看到一份英文報紙上有一個用中文寫的徵人小方格,是鄭佩佩的電視公司徵導演,他帶作品去應徵,隔天馬上就上班。在美國待近一年,他決定回台灣,之後幫城市電影公司執導了布袋戲電影《乾隆遊西湖》,並拍了不少電視劇,1997年他自己成立公司,幫電視台拍了幾齣電視劇後因為創作理念不合而鬧翻。
電影事業一路敗陣
這事之後,劉議鴻告訴自己就是要拍電影,但又不屑輔導金,並跟拿輔導金的人對立,他說:「我認為那些人拿納稅人的錢拍自以為是的東西,拍完好像交作業,銀貨兩訖,我當時罵了很多人,結了很多樑子,覺得那些人很虛情假意,但影展又一味標榜這種片,輔導金就一直輔導這種片。」
劉議鴻1999年自己籌資,拍了一部他引以為傲的《外星人台灣現形記》,他邊拍邊借錢,賣東西、跟地下錢莊借錢,卻沒人願意發行,於是他自己申請執照自己發。當時只有華納威秀支持他、並願意不收場租費播映,他花錢全省巡迴播片,結果票房慘澹,原本單純想賣一個創意,卻把他完全擊垮。
一路敗陣令劉議鴻不解,不曉得為何如此悽慘,他想知道到底主宰是誰?好像只能接受,毫無邏輯。債務的壓力,案子通通沒了,什麼都不能做,無助,無計可施,讓一直自覺聰明的他躲在山上租屋處。後來租不起房子,他搬到海邊一間廢墟。
藉禪修逃避世界
這一切挫敗讓他回頭去法鼓山,熱切專心尋求,禪修守戒,他似乎找到一個可以脫離這個世界的方式。那時禪修課程有分析到基督教,認為基督教層次還不夠,因為基督徒還倚靠神,但禪修可以連神都不要,完全的放空。現在回想覺得那時很危險,因為禪修讓人覺得生命是痛苦的,這是撒但的謊言,讓人把自己毀掉,把自己滅掉、可以連生命都滅掉,雖然禪宗很peace,不傷害人,可是離神卻最遠。
2001年4月,當時台視節目部經理小野找劉議鴻拍《嫁粧一牛車》,後來得到亞洲電視節最佳連續劇獎,接著又拍台視40週年慶戲劇大戲《40有夢》,不過這並沒有為他生活帶來太大改善。先前鬧翻的電視台又找他拍一檔戲,因理念不合又撕破臉,偶像劇他也拍得很痛苦,他自認所求的不多,不要什麼功成名就,只是羨慕很多人可以做喜歡做的,而為什麼世界就是不接受他?他滿溢的創作慾,遞了十幾二十個案子,甚至低聲下氣的去找一些小單位談,但沒有一個合作得成,沮喪到極點的他躲在海邊打坐,希望能趕快「涅槃」,讓自己從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跳脫。
拍福音短片
去年6月GOOD TV找劉議鴻拍福音短片,他心想自己不是基督徒,預算又少得可憐,一直抗拒卻找不到一個值得接下工作的理由,當他看到短片名單中有林奐均(林義雄之女),他很好奇為何有人生命會有如此重大改變,心想可以有機會認識她,便答應GOOD TV。在拍攝林奐均的過程,劉議鴻深受感動,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什麼生命力量,能使一個經過大苦難的人可以沒有恨又充滿喜樂?
拍完短片後劉議鴻仍在禪修,有人邀他去教會,他雖不願意,但因為喜歡詩歌的緣故,他開始到教會參加主日,他說:「當時教會裡懂樂器的人很多,就是獨缺鼓手,擺了一套鼓沒人使用,牧師跟我講了很多次希望我當敬拜團鼓手,那時我想可以同時禪修又在教會敬拜團打鼓嗎?有人送我聖經,我在海邊沒事就看聖經,一邊打坐一邊看聖經,週日就到教會打鼓。」
幾個月後教會問他願不願意受洗,巧的是他剛好收到一張錄取通知要他參加精進禪七,他想受洗,但心中既矛盾又有罪惡感,感覺好像背叛自己的宗教,此時神讓他看到鄭麗津寫的書《從空門到教堂》,提到如何從一個尼姑變成基督徒的見證,讓他先除去罪惡感。
那時劉議鴻每天讀聖經,他說:「箴言給我很大的啟發,『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』(箴言一章7節),智慧是白白賞賜的,只要敬畏祂就有,不像佛教要不斷的自己努力修,所求到的智慧,到最後還是虛空,我們打坐就是在求智慧。
看到〈約伯記〉我更是大笑不止,笑到停不下來,我是最擅長寫荒謬劇的,神讓我大開眼界,約伯所有的疑惑,神沒有說明理由,我在佛教裡尋求開悟,尋找真正的生命意義,但神透過〈約伯記〉一棒把我打下去,神說你就是看著我就好了,就是尋找我就對了;祂完全瞭解我骨子裡在想什麼。」
浪子回頭
此時劉議鴻面臨人生重大的抉擇,要受洗?還是去禪七?他最後決定:「神要我去見祂,要我安息,不再自己當自己的導演;我一直憑自己的心思意念,但神說:『看我來做』。」
四十年了,劉議鴻回頭一看,憑自己還是沒有出路,受洗後,他現在什麼都不懼怕,把人生劇本交給上帝來當導演。前陣子遇到一個試探,他說:「之前跟我鬧翻的電視台又來找我拍戲,態度很謙卑,重點是酬勞相當吸引人,我跟對方說禱告七天後再決定。神第一天就透過申命記廿二章9-11節對我說話,『不可把兩樣種子種在你的葡萄園裡,免得你撒種所結的和葡萄園的果子都要充公。不可並用牛、驢耕地。不可穿羊毛細麻兩樣攙雜料做的衣服。』接下來兩天,神的答案也都是說NO。」正式拒絕的隔天,八大電視台開的新戲就打電話來邀約他拍片。
劉議鴻有負擔拍福音電影,手上有幾個題材,他說:「神最近對我說話,祂說我有源源不絕的創意,這些創意是出於祂的。我感謝神讓我過去的創作被世界拒絕,因為如果過去一切順利,依我的個性一定會自豪、驕傲,更加任性妄為,樂此不疲,更不可能來認識神。」
「現在我跟父親也可以講話了,小時候心裡的結沒有了,神已經開始在我家裡動工,我知道沒那麼快,需要一些時間,但我相信神會親自帶領,祂的安排都是最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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